今天不是2号,正常来说,慕锦年不会来素色。
车子停的有些急,不像聂华岳一贯来的沉稳,后车门率先打开,慕锦年从车里跨出来。
周身的紧绷昭示着他此刻极度不爽的心情,唇紧抿,面无表情的走过旋转玻璃门。
乔默还没见过他在外人面前,如此不加以掩饰情绪的一面。
或者说,是无法控制。
人群自动的往两边分开,这一刻,乔默倒对故事的主角产生了兴趣。
什么人能有如此能耐,劳慕锦年大驾。
乔默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。
他从她身边走过,脚步干净利落,没有半点停滞!
整个大厅都充斥着男人身上,让人窒息的强势气场,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大厅此刻安静的只听的见他快而沉稳的脚步声。
聂华岳朝着乔默微微点了点头,迅速跟上了慕锦年的脚步。
人群散开,乔默终于看清了被包围的人。
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人,乍眼一看,气质倒和武安安有些相近,只是少了安安身上那股不染尘世的欢快,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。
她坐在轮椅上,听到动静,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朝慕锦年的方向看来。
穿着米白色的公主裙,脚上蹬着一双大红色的运动鞋,显得很不搭调!
她身边站着个中年妇女,穿着素色保洁阿姨的工作服,脑袋耷拉着,看不到脸。
地上散了一地的垃圾,还有零星的血迹!
乔默微微蹙眉,这个人的身影,好熟悉。
“锦年。”
女人软的像棉花糖的声音拉回了乔默游离的意识,她快速眨了眨眼睛,挤掉泛起的酸涩。
锦年,阿年……
这桃花,可真够旺盛的。
想起早上的早餐,她突然有些反胃!
女人朝慕锦年伸出手。
乔默才看到她的手臂上有个很大的伤口,已经没流血了,但还是狰狞的触目惊心。
应该是被什么钝器砸伤的。
慕锦年走过去拉着她的手环在自己腰上,蹙着眉,关心之情溢于言表,“怎么不去医院。”
“应该不严重,只是有点痛。”
她用另一只手去摸,却被慕锦年握住了指尖,“嗯,不严重,只是破了点皮。”
“联系周医生,让他马上来我的办公室。”
这句话是对聂华岳说的。
“锦年,我今天的衣服搭对了吗?我没让小丽帮我哦。”
女人仰起头,像是邀宠的孩子。
乔默这才注意到,女人的眼睛虽然漂亮,却没有神采。
夏云……
夏家的小女儿。
一个名字从她脑海里冒了出来。
“嗯,漂亮,”慕锦年温柔的回了一句,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乖,你先跟聂秘书去办公室等我,周医生马上就到,我处理好,立刻上来。”
“好。”
聂华岳推着夏云进了电梯。
电梯门缓缓合上,大厅的气氛再次凝滞起来,慕锦年面无表情的看向站了一排的保全:“谁告诉我,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乔默已经没心思再听下去了,自嘲的扯了扯唇角。
幸好……
“总裁,这人有间歇性精神病,那位小姐来的时候,正好遇上她病发。”
慕锦年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厉起来,眯着眼看了眼始终低着头的女人:“把她送到精神病院,这辈子就呆在里面,还有,让人事部经理立刻给我滚蛋。”
“不要开除我,慕总,我不是故意的,不要开除我。”
刚才还一声不吭的妇女“咚”的一声跪在地上,抱着慕锦年的腿求饶!
慕锦年嫌恶的看着哭着一脸眼泪鼻涕的妇女,“松开。”
乔默背脊一僵,不可置信的回头,傻了般看着跪在慕锦年脚边的妇女。
十年没见,她老了,两鬓都是白发,眼角、额头爬满了深刻的皱纹。
“文姨。”
她低声的呢喃被淹没在人潮中,谁也没听见!
慕锦年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背对着他的乔默,心里的窜起一股无名火,语气越发森冷,“还愣着干嘛?带出去。”
保全冲上去拉住文姨的胳膊,将她往外面拖。
乔默甚至听到了胳膊脱臼的声音,文姨在叫“痛”,可是没人理会。
“放开,你们快放开她,”她反身冲过去,展开双臂挡在保安面前,“你们没听见她在说痛吗?你们快松开。”
文姨抬起头细细的打量了乔默许久,才颤颤巍巍的道:“大小姐。”
“是我,”乔默蹲下身,“文姨,你怎么会在这里?怎么会……”
怎么会变成这样?他们又为什么会说你有间歇性精神病?
好多疑问堵在胸口,她张了张嘴,居然无从问起。
有人上来拉乔默。
乔默站起来,力度过猛,有微微的眩晕!
她看着慕锦年,第一次,在他面前露出了祈求的神情,“慕总,她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不是故意的?”慕锦年挑眉,眸子里是一片深浓的暮色,“她说,你就信?”
乔默转头看了文姨一眼,她跪坐在那里,默默流泪,就像当年一样。
“是,她说的,我就信。”
她坚定的表情着实让慕锦年憋了一口气,他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,挺拔欣长的身影在她身上投下暗影。
“乔默,我说你再怎么也是个千金小姐,怎么认识的人都是这些三教九流,这次是间歇性精神病,下一次,是不是就要蹦出个杀人犯出来?”
“啊——”
刚才还默默哭泣的文姨突然疯了一样大叫,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,挣脱了保安的手,拿起地上的铁簸箕就朝慕锦年打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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