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知延的手顿了顿,并没有去接,抬眸看了她一眼:“现在,酒醒了?”
醉得不深,刚刚冲了个澡,现在已经清醒了大半。
叶嘉将保温杯的瓶盖打开,馥郁的红酒香从杯子里溢出来,空气中弥漫着迷离的醉意,叶嘉跑到橱柜旁,拿出了两个高脚酒杯,将还带着温热的苹果肉桂酒倒进了杯子里,整两杯,端出来,一杯递给了傅知延。
“也许这一杯,就醉了呢?”叶嘉将高脚杯迎向他,“傅先生,敢喝吗?”
傅知延的眸子淡淡地瞥着她,哪有这样的女孩,大晚上把男人骗回家,穿成这个样子,还要跟他喝酒……
她才多大啊!
“傅先生不敢喝我的酒啊!”叶嘉嘴角勾了勾,将自己的那杯放到唇边,扬起修长白皙的脖颈,红色的液体从她的嘴角渗了出来,滑过她白皙的下巴与脖颈,落入她襟前的风光。
第一杯喝完,叶嘉又要喝他手里的那一杯,唇刚刚触上去,傅知延便夺过了她手里的杯子,毫不犹豫地,一饮而尽。
红酒的醇香萦绕在舌尖,伴着苹果和肉桂的果香,滋味很馥郁芬芳,酸中略带着涩,但是细细回味来,却是沁甜。
“好喝吗?”叶嘉期待地看着他。
傅知延点了点头。
“还想喝吗?”
她也不等他回答,跑到厨房里面捣鼓了一阵子,拿着保温杯走出来,杯子里已经装满了肉桂酒,是今天做了剩下的。
“给!回去慢慢喝!”她将杯子递给傅知延,他愣了愣,终于还是接了过来。
“谢谢。”他还站在门边。
看来今晚,是留不住他了呀!
正人君子,傅知延。
叶嘉冲他甜美一笑,走近了他,手从他的腰间,环到他身后的门把手上。
傅知延身体紧了紧,扑鼻而来的,是她身上的沐浴露芬芳,还带着醇厚的酒香。
咔嗒一声,反锁的门被打开了。
傅知延连忙穿上鞋,退了出去。
“走了。”他说完转身。
“傅先生,这酒……”
傅知延回头,略微不解地看着她。
本来想说,喝了她结婚的女儿酒,那就是她的人了哦!
不过看着傅知延这一脸无辜的模样,她改口了:“今天谢谢你,陪我这么久。”
“也谢谢你的酒。”他对她点了点头,“费心了。”
叶嘉关上门,背靠着墙,手里还拿着他喝过的高脚酒杯,抬手,仔细端详着,杯子里还有残余的微凉红酒,叶嘉将杯子转动了一圈,顺着红酒中果粒流淌的纹路,找到了他印下的唇的些微痕迹。
她将酒杯凑近小小的鼻子,深长地嗅了嗅,然后伸出红红的舌尖,轻轻地舔了舔杯口。
心里……一阵悸动。
屋子里,还弥漫着……他的味道。
微醺的酒香让她沉醉,抱着酒杯,她迈着轻快的步子,在房间里转着圈,一圈又一圈,宛如一只翩跹欲飞的蝴蝶。
终于,倒进了松软的大床上。
一个星期后,医院走廊。
陶荻和叶嘉、陆景三人,将唐飞接了出来。
三张银行卡递到了他的面前,唐飞微微一愣,并没有去接他们的卡,抬头问道:“做什么?”
“是为了伯父的病,你才去赌的吧。”陶荻心痛地看着他,叹了口气,“这点钱,是我们仨的心意。”
“我不要。”唐飞别过了脸,看着大街上的车来车往,突然有些烦躁,“老爸的事,我自己想办法,你们别管,过好自己的生活。”
叶嘉走过来,拿过卡,拽住唐飞的衣领,将卡粗暴地塞进了他的衣包里:“现在不是你要自尊讲面子的时候,先把伯父的病治好……这钱,是老子的血汗钱,不白给你,算借的,还加利息,你最好快点振作起来,找个正经工作,把钱还回来。”
唐飞头侧向一边,一口一口地抽着闷烟,将自己还缠着绷带的手抬了起来,在他们面前挥了挥:“就我现在这样,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把钱还给你们。”
“工作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,等你的伤好了,直接去上班。”陶荻说道,“只要你不自暴自弃,断三根手指算什么,天哪里就塌下来了?”
唐飞的手,摸到了胸口的衣兜,里面塞着三张银行卡:“这是……多少钱?”
“十五万,嘉嘉六万,我这里七万,阿景还是学生没什么积蓄,两万块。”陶荻淡淡说道,“伯父初期的治疗,应该是够用了,后面的……再慢慢想办法,但是有一点,如果你再敢踏进赌场一步……”陶荻威胁的话还没说完,唐飞的情绪却突然崩溃了。
他抱着头蹲了下来,后背突然开始抽搐……一滴,又是一滴,眼泪打在大理石的地板上,啪嗒,漫开……
叶嘉和陆景相互对视了一眼,陶荻眼圈也是红红的,蹲下来安抚他:“这么不经吓,还是小孩子吗?”
唐飞的抽泣非常隐忍,不出声,死死咬着下唇,脸上肌肉绷得很紧很紧,红得好像要滴出血似的,眼泪一直在眼眶里面打转,却又不肯放声哭出来。
陶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:“这么大人了,也不害羞,乖,好了好了,不伤心了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叶嘉也蹲了下来,睁着眼睛,看着唐飞,柔声道:“想哭就哭出来。”
他一直咬着牙,突然就抱住了陶荻的肩膀,声音沙哑而啜泣地喊了一声:“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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