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这两万兵去引诱云棠王勤。无奈,我只得向宗王道,你去禀报皇上,就说怀王想造
反,意欲拿府中的兵马符找程柏和李简,请皇上命程柏和李简暂且将计就计。
原本,只要我在逼宫之时临阵倒戈,清白自现,可如今为保云毓只好暂不管那么
许多了。
小路的尽头是山顶,山顶上有座草屋。
我推开草屋的门,摸索着从正对门的床下拖出一只木箱,向云毓道:“这里有一
些衣履物品,从山道下山,道边有可以买马的地方。”
云毓声音冷静地道:“何处有人接应?”
我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,放到云毓手中:“按照这张纸上的路线走,官兵应该很
难追到。这张图,你收着吧。“
云毓折起图,收进怀中。
我又拿出一块玉佩,也塞给他:“到了徐州,方才有接应的地方。去袁家巷找袁
三酒铺。只有拿出这块玉牌,才能顺利去西南边的那个地方。”
云毓将玉佩也收了。
我道:“你先换衣裳,我出去望风。”
我出了草屋,站到山崖边,东边天空已隐约泛蓝,天快亮了。
我在思忖,究竟和云毓一道走,还是留下。
我是卧底一事,云毓早晚得知道。他知道了之后将会如何,我一直不愿去想。
我只想我活着一日,就保他一日平安,任他之后恨我也罢,想杀我也罢。
忠臣,我已经做过了。皇位,是启赭的,天下也是启赭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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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我已算尽我所能,对得起启赭。
如今我心中,唯有随雅而已。
身后有脚步声,我回头,是云毓。他没换衣衫,走到我身边。
我皱眉:“随雅,你怎么……”
云毓遥望着天边道:“可惜这次,功亏一篑,不知何日,才能卷土再来。”
我苦笑:“恐怕这辈子不可能了。”
云毓侧转过身看我:“难道退路不是暗棋?”
我终究还是没把我是卧底的事情说出来,只叹气道:“这次孤注一掷,本王所有
的人手全盘折送,退路只是保命罢了。“
我深深凝望他:“随雅,从今往后,只是你我在一起做一对寻常百姓,隐居世
外,你可愿意?”
云毓又去看天边,轻叹道:“多谢王爷抬爱,只是臣……”
我刚要将他那个臣字挡回去,云毓身形忽而一动,我眼前白光一闪,一柄长剑带
着晨曦将到的凉薄之气横上了我颈边。
本王怔住,周围突然火光大盛。
草屋后,树林中,一簇簇火把的光仿佛一瞬间亮了起来,一层层乌压压的人群像
戏法变出来的一样,眨眼间,将我和云毓圈在中央。
山顶的风中,云毓握剑的手衣袖飞扬,手举兵刃的兵卒向两侧让开,从人群里缓
缓走出两人,一人穿龙袍,束帝冠,是我的启赭堂侄。另一人一身墨蓝色官服,面容
平静,是柳桐倚。
我听得柳桐倚的声音道:“叛王景卫邑,你已无路可逃,认罪就缚吧。”
启赭的目光望向这方,竟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急切与担忧。
难道,是云毓察觉了我是卧底,启赭和然思为保我,有意演戏?
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动了动,便听见启赭的一句话急切地脱口而出——
“阿毓当心!”
我的眼前有些飘忽。
人群之中,我并未看见宗王。
云毓的微笑在火光映照中十分清晰:“怀王殿下,是你自己束手就缚,还是我动
一动剑,你拉我下山崖,你我同归于尽?”
我方才发觉,我和云毓站的这个位置,十分靠近悬崖,只要我拉着他瞬间向下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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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,就会一同跌下崖去。
启赭缓缓道:“景卫邑,念在你是朕的皇叔,你若束手就缚,朕饶你不死。”
四周静默了像有一辈子。
我闭上眼,叹了口气:“蝼蚁尚贪生,皇上说饶我不死,希望能做到。”
再睁开眼,我向云毓道:“云大夫,你我站在悬崖边,怪险的,万一一个没站
稳,栽下去了,我死有余辜,赔上云大夫,便不划算了。你我还是向里边走走罢。皇
上若是不放心,可以叫一个兵卒上前,先把本王捆了,云大夫再松剑。”
四周再静默片刻,兵卒中快速跑上两人,将本王牢牢捆住,那把剑终于放了下
来。
我看着云毓抛下剑转身走向人群。启赭上前一步,火光之中,两两相望。
云毓的脸上与眼中神情变幻,我之前从没见过他这种神情。
启赭又再上前一步:“阿毓,你手臂伤了?”
他抬起手,云毓后退一步,望着他,眼中火光闪烁,复又垂下眼帘:“皇上,我
答应做的事情,俱已做到,望皇上也能记得曾答应过我的话。”
启赭注视着他的双目:“朕,从不食言。朕答应你,不杀云棠。”
众目睽睽之下,二位如此眉来眼去,是否应当收敛一点。
云毓道:“多谢皇上。臣既是乱臣之子,按律是否也当入刑部牢房候审?”
启赭叹息道:“你为何总这么……”那句叹息可能在众人面前说觉得不合适,咽
了,又道,“叛王景卫邑落网,是你的功劳。朕一向赏罚分明。”
云毓道:“本是柳相的计策好,臣不敢独揽此功。”
火光,兵卒,本王,陪衬在一旁,都好像有点多余。
启赭回身看我,皱起眉头:“景卫邑,朕一直不明白,你为何要造反。你即使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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