启赭继续面无表情地望着我:“使臣又道,女王知道,我朝的怀王殿下是个断
袖,但是女王觉得,那是因为我朝的女人不够好,方才让怀王殿下不得不成了断袖,
她自信能让怀王殿下从断袖变成不是断袖。”
这……这……难道本王的事迹,竟然流传得如此广泛?
启赭依然瞧着我,接着道:“使臣还说,女王有句话,让他务必传给怀王殿下,
女王想问怀王,可还记得,那个细雨绵绵的午后,城墙外,小桥头的誓约?”
殿中更寂静了,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和意味深长的脸让本王很茫然。
启赭叹息道:“皇叔,朕只想问你,那赫国女王,为何能和你在细雨绵绵的午
后,城墙外,小桥头,定下誓约?”
我无限诚恳地道:“皇上,臣真的是个断袖,臣这辈子从没去过边疆,更没沾过
那赫国。”
启赭又长长叹息:“难道女王是在梦里,和皇叔桥头相会,细雨立誓?”
我一向自认是个风流却不滥情的人,迄今从没和谁立过什么誓言。更何况番邦的
那赫女王远在天边,即使我当年没有断袖时,也不可能和她有什么瓜葛。
我恳切陈词,一一剖析,这件事沾上了可不是闹着玩的,搞不好就是个里通敌国。
我说,启赭就听着,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。
启礼插话帮了我几句:“虽然使臣如此说,但也可能并非是皇叔,或者女王有意
离间皇上与皇叔的关系,也或者有人别有用心,冒名顶替。不知使臣有无说过,当日
与女王盟誓的怀王长得什么模样?”
启赭负手微笑道:“朕尚且没问,想先来问问皇叔再说。”
福王道:“不然,先着人询问那赫的使臣,女王有无告诉过他怀王的相貌,倘若
有,让几个与怀王年纪相仿的人和怀王一道,去那使臣面前走一遭,让他认一认,不
就清楚了?”
宗王和禄王都道很是个办法,唯独嘉王有异议:“离间计有种种方法,蛮女贵为女
087
王,没必要赔上自己的名节。恐怕确有其事。使节并未见过与女王立誓之人,即使有听
过形容,估计也是泛泛,不知立誓一事至今,时隔多少年?倘若在数年之前,人之体貌
皆有变化,就算如今女王亲自前来,估计也要分辨片刻,使节怎么能分辨得出?”
我道:“我算个好认的人,假如见过,说些特征,应该认得出。不管有没有用,
先去问一问,要不然真的为朝廷献身,做了和亲相公,到了那赫国,女王一看,人错
了,岂不是两个人一辈子都耽误了?”
启礼在一旁笑道:“皇叔急了,要去做和亲相公的话都说出来了。恐怕皇上不答
应,皇叔真要怨气冲天了。”
启赭敛眉看着我,片刻后道:“也罢,此事关乎两国邦交,也非同小可,便依启
礼所言,先着人去问问那赫使节。”
大约过了半个时辰,派去询问的宦官回来,禀报道:“那赫使臣说,女王不但说
起过怀王殿下的模样,还亲手画了一幅怀王殿下的画像挂在寝宫中,他曾见过,假如
怀王殿下站在他面前,他应该认得出。”
殿中的诸人连同皇帝堂侄,又一起瞧向本王。
福王道:“那蛮女真是痴情。”
我接道:“只是不知一片痴情,所为何人。”
启赭再瞧了瞧我,却没说什么。
于是,本王便要去使节面前走一遭,让他认一认。
让使节认人,和在刑部衙门大堂让冤主认犯人不同,需要婉转些,曲折些,合乎
礼制些。
因此,为了这一认,预先准备了许多周折,由礼部牵头,皇上下旨,在御花园里
办了场小宴招待使臣,再让本王与几位年纪稍长些,与我相仿的世子王子便服赴宴。
本王回府换了套便服,再入宫中,先在一个小殿中与几位王侄会合,再一同前往
御花园。
那赫使臣约四五十岁年纪,皮色黝黑,裹着缠头,两撇胡须还向上打了个弯儿,
不知是否刻意用浆糊捋成此型,一派异域风情。他直勾勾地盯着本王与几位王侄走
近,待我等入席之后,方才叽里咕噜地向身边的汉官随从耳语。
汉官随从转而向最上首道:“启禀陛下,阿鲁南大人说,这几位王爷王子,他都
很陌生。并没有那个人。”
本王闻得此言,顿时有种云散天朗之感。
启赭端坐在上首御座内,微笑道:“那方紫衫者,便是朕的皇叔怀王。”
088huangshu
汉官立刻向使臣耳语,使臣又猛地直勾勾向我看来,再叽里咕噜向汉官随从说了
一通。汉官随从转禀道:“陛下,阿鲁南大人说,绝不可能是现在这位怀王殿下,女
王心仪的怀王殿下健硕沉稳,健步如飞,面孔方正,是个既坚毅,又体贴的男子。”
阿鲁南使臣用手沾了点酒水,在桌画了几道,又叽里咕噜几句,汉官随从再道:
“阿鲁南大人擅长绘画,他可以把女王画的那张画像重画出来,告诉陛下到底是哪个
人。”
他倒不早说,将本王折腾了个来回,混了一顿御宴,这才把如此要紧事慢吞吞说
出来。
我连火都懒得上了,只想看看到底何人如此有情趣,顶着本王的名号勾搭了女王。
我得以撇清干系,在座的其余人都还好,唯独嘉王明显有些失落。对于到底女王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